此心安处是吾乡 七 【楼诚】【天台】【杀手】【OOC】
此心安处是吾乡 七
建议没看过的童鞋先拖到下面的链接看前文。
此条建议对看过但是因为我拖太久所以忘记剧情的童鞋们同样适用。
【七】 正义
后来有好几个月，明台是躲着王天风的。
又不能真的躲开他，见到了就是硬着头皮说话。王天风并没有比以往更严厉，但说不清道不明的，明台就是开始变得害怕他。
想到他的时候，耳朵后面到脑袋里的一根筋会突然猛抽一下。
王天风像是什么也不记得。就如同他自己说的，“当成了一次猎奇”。
似乎变得比以前冷漠了。
明台又什么都不敢问。
训练，上学。训练，上学。训练，上学。
唯一的变化是，睡觉前，偶尔会像所有青春期的男生一样，自己满足自己。
那天晚上的事，好像就在眼前。
在黑暗里，看到天花板上仿佛投映着王天风的睡态。
快闭上眼睛，快闭上眼睛......明台对自己说着。
那种情绪，过了好久好久才能平息下来。
老师和大哥都不在。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出去了。这次不知道是去了哪个城市，这么久。
每个夜里明台都会做梦，郭骑云说有一天晚上在隔壁都听到他在这边发出一声大喊。
慢慢的，甚至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，都不那么清晰了。
好像只是一场荷尔蒙作祟的性幻想。
在外面的时候，每个晚上，明楼都会给阿诚打一个电话。
会被王天风鄙视，却乐此不疲。
“注意安全。”每次也讲不了多久，阿诚总是嘱咐他。尽管他们的行动还只是在准备的阶段。
“下次，还是你跟我来吧。有时候真受不了那个疯子。”明楼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，带着笑意。
“你是说让老师跟明台两个人在家里？”阿诚语气担忧地问。
明楼顿了顿，问到：“明台怎么样？”
“还是那样。不怎么说话。大哥，你后来跟老师谈过么？这到底算怎么回事？”
明楼叹了一口气。
“他说，喜欢明台。很喜欢。但还是不想因为感情而影响到自己的判断。一旦陷进感情里，人就会无端的多出太多同情心。明台现在应该专心的，也不是对他的感情。”
“所以就又刻意保持距离......但是他不是说过，对明台也是喜欢？像我们这样，不也是很好吗。”阿诚说。
“这不一样。”明楼说到：“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，但对明台那孩子来说，把恩情变成了爱情，还混杂了性……这太复杂了。你要是有机会，也劝劝他吧。”
非要用一种叹为观止的方式去表达情感。
阿诚有时觉得，这可能是他跟明台这样的孤儿身上的共性。
他是从小就寡言的那种人，心思很少表露出来，敏感时会钻牛角尖，做最坏的打算。大哥曾说他是“理智着绝望”的性格。而明台呢，差不多跟他是两个极端。高兴就笑，不高兴就发脾气，情绪从不藏着掖着。但他就像一个还没熟透的牛油果，外皮硬，果肉虽然看起来软乎乎的，其实最深处还藏着一个坚硬的核。
大哥和老师也是不同的，大哥对自己是包容，会激励他，会回应，会让他在任何时候都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。
老师却简单地把明台传达出的认真，热情，奉献的“爱情”，当成小孩子的一时兴起。
所以为什么要跟明台做那样的事？难道老师疯了吗？难怪大哥叫老师是疯子。
阿诚看明台，会觉得可惜。可惜他少年的心性。
阿诚把大哥的嘱咐放在心上，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和明台谈谈。没想到的是，明台在某天晚上，先来找了他。
“阿诚哥，我今晚能不能在你这儿睡啊。”明台在门口探头进来，问。
阿诚收拾着手中的书：“怎么突然想到过来睡？”
“反正大哥不在……想和你聊聊。”明台说。
阿诚想了想，点点头。
“来吧。正好，我也想跟你聊聊。”
开了啤酒，又买了一些小菜。阿诚坐在明台对面，先跟他碰了碰杯子。
“我们不叫骑云哥，他会不会生气啊。”明台没想到阿诚会跟他喝酒。
“放心，”阿诚说：“他被我打发到女朋友那去了。”
“哦。”明台点头：“阿诚哥，你要跟我聊什么啊？”
阿诚喝了一口酒，不急不慢地反问：“不是你想找我聊吗？要聊什么呢？”
“我……也不知道怎么说。”明台也喝了一小口啤酒，回答。寻思了一下，又把杯里的酒喝干了。
“总不能我们就这么对着一盘黄瓜和一盘花生吃一晚上。显得太没前途了。”阿诚笑着说。
明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，抓了一把花生放在嘴里嚼着。
“阿诚哥，我想去找那个汪芙蕖。”
“干嘛，嫌你闯的祸不够多，还是觉得老师上一次发的火不够大啊？”
明台瘪瘪嘴：“我就是觉得，报个仇还要等这么久，太麻烦了。我也不是没动过手，又不怕他。”
“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？你要是真敢随便就去动手杀汪芙蕖，”阿诚用筷子指了指明台：“不死在那儿，也得丢半条命。然后不用老师动手，大哥就先把你吊起来打。”
“阿诚哥，你这是虚张声势吧？”明台举起杯子，怀疑地瞄着阿诚：“你一向是在我面前虚张声势的。”
阿诚翘起一边的嘴角，似笑非笑，也举起杯子跟明台碰了一下。
“我说小少爷，你可别自作聪明。”
酒过三巡，明台似乎兴致高了起来。
“阿诚哥，我想问你啊，你跟大哥……像现在这样，是什么感觉呢？”
“唔，”阿诚放下筷子，很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，才回答到：“是一种恩人变成了爱人的感觉吧。”
“恩人变成爱人……”明台重复着：“不会因为牵挂彼此而有瞻前顾后的时候吗？”
“当然有。”阿诚说到：“但更多的是对对方的信任，愿意为对方舍弃自己吧。我们知道彼此需要彼此。”
明台点着头，玩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。
“我真羡慕你。”他说。
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，明台又说：“我已经记不清楚我父母长什么样了。或许老师带我回来，只是为了还我爸一个人情吧。”
阿诚没说话，只是跟明台碰了碰杯子。
“他对我真的很凶。”明台喝干了杯里的酒，自言自语似的：“大哥虽然对你也很严格，可不会打你，不会苛责你，也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。但他不是，他从一开始就要培养我也当一个杀手，我自己的人生呢？他从没想过，就替我决定了。好吧，那我认了，可等我真的干了这行，他对我还是很凶，还是很严苛。为什么他做任何与我有关的事，都可以不顾我的感受？就连……都是，做了就做了，之后却又对我冷冰冰的。”
阿诚又把酒给自己和明台倒上，看着明台一脸苦恼的表情。
“明台，你想老师了？”他问到。
“我不是想他！”明台连忙矢口否认着：“我是……我是想不清楚他……”
阿诚伸出手，拍了拍明台的肩膀。
“我跟大哥，是我喝醉了酒以后。我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，就是被动的接受了。之后的事你知道，似乎是顺理成章。但偶尔我也设想过，如果大哥他假装这件事不存在，我该怎么办。”
“那你会怎么办？”明台问。
“也许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。”阿诚说：“毕竟，能够在大哥身边，比别的事对我来说更重要。我与你不同，明台，你比我更愿意去争取。”
明台苦笑了一下：“这种事，让我怎么争取。”
“你真的了解老师吗？”阿诚问到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明台不解。
阿诚笑笑，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。“我第一次杀人，是郭骑云带我去的。我杀了三个逃避了法律制裁的混蛋。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去做看似行侠仗义的事，听起来怪怪的。”他又喝了一口酒，说着：“但其实你也做过这样的事，对吧。上次老师只是让你去观察一个人，你却动手把他杀了。为什么？”
明台不明白怎么阿诚把话题转到了这里，但他还是回答到：“因为那个人很该死。他身为一个老师，居然虐待自己的学生，侮辱学生的人格。把学生逼到抑郁，自杀……”
“好，那么你觉得，是谁会出钱买凶杀人，去干掉这样的坏蛋？”阿诚又问。
“那个跳楼的学生的……家长？”明台发现自己没考虑过这个。
阿诚摇摇头：“你看过新闻的。那个学生家里没有钱，也没法像别人那样给老师送礼，那混账老师才对他格外瞧不起。”
“那会是谁？”明台问。
“对啊，会是谁呢？现在这个社会中会有什么样的人能为了不相干的人花钱做违法的事，比如请个杀手，替冤屈的人报仇？”
明台皱起眉毛，看着阿诚。
“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之后，大哥对我说什么？他告诉我这座房子里，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。可是我必须明白，我们谁也不是上帝，没有资格去审判别人的性命。明台，我相信这话老师也对你说过。你自己选择了也好，老师替你选的也好，咱们走的是夜里的路，干的是不义的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明台正要张口说话，被阿诚打断了。
“可是，”阿诚看着他，接着说到：“当杀手，不代表没有良心。我知道你要说这个，大哥说过，这是老师教学生时会说的第一句话。刚才我问你，你了解老师吗？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，你杀了的那个人，没人付钱的，根本不是谁的目标。如果非要说的话，那其实是老师自己的目标。你做的是他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明台惊讶地看着阿诚。这他真的没有想到。
“很奇怪吧，老师的正义感。”阿诚微笑起来：“我第一次杀人时，也很费解郭骑云那奇怪的正义感。后来才觉得，这算是一种师承。”
“那，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？还打我？”明台几乎要跳起来，愤愤不平地捏着手中的杯子。
阿诚摇了摇头，说：“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了。你应该知道的是，不能以自己的感情为行事标准。要理智，要冷静，要懂得服从，不动声色。这才有可能帮助你将来面对汪芙蕖之类的人时不被自己的冲动左右，才更有把握。可与此同时，老师自己却是个温情的人——你别瞪眼，我没有开玩笑。老师是个温情的人。他对你表现的有多冷漠，内心想着的就有多么与之相反。”
“不可能吧……”明台愣着神，望向阿诚，似乎不信：“你说的意思是，其实老师对我……那样做了之后，是为了不让我分心，才对我疏远？”
阿诚对他眨眨眼，默认。
明台把酒杯往桌子上磕了一下，说到：“神经病啊！他根本不问我的想法，不考虑我的感受！这种事……这种事情跟别的不一样，他怎么能轻描淡写的说来就来，然后还说当成一次猎奇呢！那……那如果我还想猎奇怎么办？如果我上瘾了怎么办，难道我要去找别的人吗？”
阿诚看明台气急败坏的模样，不知怎的，忽然觉得有点想笑。到底还是个孩子，心里肯定很委屈吧。
“等老师回来，你是不是应该跟他谈谈？”他问明台。
明台把脸一扭：“不谈！他……他这个人，我做了正义的事，他把我打得半死。结果其实是他自己想维护正义。本来以为他会安慰我一下，结果又……又被他给……睡了。然后还莫名其妙的自己觉得我从此以后就会分心，就会不理智，结果就不理我了……什么玩意儿啊？他如果不相信我，干脆就不要训练我嘛！如果不喜欢我，干脆就别跟我睡嘛！”
阿诚先是放下酒杯笑了一会儿，然后才又正色道：“咳，明台，你把这些话说给我听是没用的。说给老师听吧。”
“说什么啊？”许是喝了酒的缘故，明台又恢复了自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：“人家都不理我！估计恨不得躲着我走呢！”他扔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，又说：“哎，阿诚哥，你说……还有没别的办法？”
阿诚转转眼睛：“你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？”
“很简单啊，”明台说：“让他别再对我冷冰冰像隔了一层面具一样，然后让他相信我不会因为对他有别的感情就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。让他能够相信我，已经准备好去做该做的了。”
“那你真的准备好了吗？”阿诚问了一句。
明台抬手一挥：“哪有什么准备，都是心理上的准备吧。那我早就做好了。”
阿诚略略思索，抬起酒杯，朝明台示意了一下。
明台把酒给阿诚倒上。
阿诚说：“那你就去闯个祸吧。”
明台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“去做之前我跟郭骑云干的事，法外执法，替天行道，宣扬正义。然后等老师和大哥回来了，告诉他们，你现在绝对有单独执行任务的能力，也做好了准备对付汪芙蕖那样的人。”
“可是，”明台眼睛里泛起感兴趣的光芒：“你不是说，我们不能扮演上帝，不能做这样的事吗？阿诚哥，老师知道了真的会打死我的。”
“他如果责怪你，你就问问他，我们既然行不义之事，那他自己的正义感又是从何而来呢？他现在对你冷淡，你总要去做些能让他打破这层冷淡的事。”阿诚说。
明台眯起眼睛，想了想，点了点头。嘴上却说：“阿诚哥，你可真能把我往坑里推啊。”
阿诚笑了：“红尘里看红尘，战斗中学战斗。你加油吧。”
十天后，明楼和王天风回来了。
先回了公司，阿诚站在门口，给了明楼一个久违的拥抱。
没想到的是，明台也跟在后面。穿着校服背着书包，看起来是刚放了学过来。
“你不回家写作业，怎么到公司来了？”明楼板着脸问他，却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。
“我等不及你们回家了，有件事，我想跟老师说。”明台的目光越过明楼和阿诚，直直地看着王天风的面孔。
明楼回身看了看王天风，说到：“你们……去你办公室说吧？”
王天风也不答话，向前走去。“跟着。”路过明台的时候，他说。
明楼把外套放到阿诚手里，也向前走去，对阿诚说：“我们也回办公室说吧，最近公司账务上你都有盯着吧？”
“嗯。大哥放心。”阿诚现在作为明楼的助理，在他不在公司时便替他打理起一些事务。
“有你在我当然放心。”明楼夸奖了一句，四个人一起进了电梯。
“想我了吗？”明楼又问。
大概因为王天风和明台都在，阿诚有些不好意思似的，低下头抿着嘴，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我也想你了，大哥。”明台在电梯中凑过来，撒娇似的说到。
没等明楼回头，明台又扭过头去，跟与他并排的王天风说：“还有你，老师。”
王天风看他一眼，没有任何表情，问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也想你啊。老师，你在外面那么久，都不想我吗？”
王天风动了动嘴唇，却没有说话。
四个人一起安静下来，窄小的电梯空间中酝酿着微妙的尴尬。
到了十楼，电梯门开了，明楼似乎有些犹豫地向王天风看了看，说：“明台，这次你老师可累得够呛，你别气他啊。”
“知道了，大哥。”明台应着。
明楼和阿诚看着电梯门又在他们眼前徐徐关上。
“明台这是什么情况？”明楼问阿诚。
阿诚先是笑了笑，又故意摆出一张严肃的面孔。
“他闯了个大祸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明楼皱起眉头。
“有个叫新安的公司，开了个地下赌场，就在明堂哥他们家附近，大哥肯定知道吧。”
“我知道。堂哥调查过，幕后的老板是汪家。”
“老板是汪芙蕖的一个秘书，姓李。”阿诚说着，顿了一顿：“明台把他给做掉了。”
明楼大吃一惊：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在王天风的办公室里，门一关上，明台回身就“扑通”跪在了地上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王天风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
“我知道老师会生气，所以先跟老师认错。求老师等会儿不要真的把我打死了……我还想去杀了那个汪芙蕖，替我死去的父母报仇。”
王天风一脸错愕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明台抬起头来：“老师和大哥回来的几天前，新安公司的地下赌场被曝光了。那个赌场有几个混混打手，威胁说要打记者。我……我觉得还是应该擒贼先擒王，所以就把他们的老板给杀了。后来阿诚哥告诉我，那个老板是汪芙蕖的一个秘书。”
“你把汪芙蕖的秘书给…杀了？”王天风目瞪口呆地看着明台。
明台点点头：“当然，不是我一个人做的。我找了夜莺姐帮我，还有明堂哥哥那边的人，在那个赌场里做眼线的，还给我提供了枪。枪是我开的，夜莺姐只是开车送尸体到山里，我把他烧了。一路上都避着监控，换了四次车牌。”
王天风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他。
“我知道，老师因为骑云哥擅自行动惩罚过他，所以这一次我压根就没跟他说。夜莺也是我好不容易劝动的。希望老师如果要罚就罚我一个人，不要怪她……要不，我就太对不起她了……”明台依旧跪在地上，看着王天风的眼睛，继续说着：“我知道老师一定会生气，所以就先跑过来请罪的。但我也希望老师看到，现在我真的挺强的了。老师和大哥也可以派一些任务给我的。阿诚哥说，红尘里看红尘，战斗中学战斗。”
王天风深吸了一口气，才忍住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。
“你……你真是……”一时间，竟然找不到什么可以形容明台的词。“你大哥刚才让你别气我？我看你是想气死我！”
“老师……”明台还想说话，被王天风一挥手打断了。
“你以后别叫我老师！我没有你这种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徒弟！”
明台见王天风发火，急忙向前靠近了他一些。
“你就是我的老师！”他提高了嗓门：“阿诚哥都说了，我上次炸了他们家房子的那个人，根本不是谁的目标，就是你自己想替那个自杀的孩子报仇雪恨。老师，其实你也会做正义的事啊，我杀了汪芙蕖的秘书，那个赌场也被曝光了，这也是我的正义。”
王天风听了这句话，神情变了一变。似乎不像刚开始时那么怒气腾腾。
他低头看着明台，明台也毫无遮掩地看着他。
两个人都不说话，在安静的办公室中对视着。
不知怎的，王天风忽然回想起那个夜晚，明台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是如同现在这般明亮。他好像又回到那个时间的节点中，看着明台的眼睛，仿佛跌入深井。
见他一直不说话，明台毕竟心里没底，小心翼翼试探着，开口说到：“老师……你别生气了……”
王天风眉头紧皱，绷着脸看他。
“杀手就是为了钱杀人。”他缓缓地开了口：“你那点多余的正义感，还不如喂狗。随随便便就杀人，这是谁教你的？你是心理变态吗？”
“我没有随随便便……那个人……”
“他干的都是坏事。我知道。但是这轮不到你来审判他死刑。别觉得自己有点儿本事就想当上帝。”王天风又一次打断了明台的话。
见老师不再发火，明台倒是略微安心了些。
“可是老师你自己也……而且我大哥他其实也不是坏人啊，我研究了咱们这儿很多任务的目标，反倒觉得你们杀的人都比较坏，比较该死。”
王天风恢复了没有表情的神态：“凑巧而已，委托人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黑吃黑罢了。”
“老师，你为什么……不愿意说自己心里也有正义感呢？”明台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王天风转过身子，走到了自己的桌前坐下。对明台说：“你站起来。”
明台听话地爬起来站好。
“我们谈论正义的时候，是毫无意义，没有回报的。但是君子行义，只求问心无愧。可是，明台，我教你，教骑云，教很多原本干干净净的孩子变成会杀人的杀手，这就跟正义这个词背道而驰了。有些东西身不由己，你以后也许会明白，也许不明白，这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你现在不能把杀人当成一种常态，或许它的确是你生活的一部分，但不是你用来达成自己那所谓的正义感的途径。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件事。”
明台见惯了老师生气时会发火，但很少见他这样冷静而严肃，不怒自威的神情。
他也严肃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以后不会了。老师。”
“如果再有一次。”王天风直视明台的眼睛，语气里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。“我就把你打成残废。”
明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：“啊……”
“我说的是，如果你再敢用给我惹祸的方式，吸引我的注意。”王天风又补充到。
明台挑起一边的眉毛：“老师……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王天风冷冷地哼了一声：“你不是从小就这样了吗？别以为这回就算了，现在是在办公室里，等回了家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去房间里等着。”
明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，偏着头，从下往上地看着王天风。
“这都被你发现了……那，你别真的打死我啊……”
“你最好请个假，明天别想着上学。”王天风狠狠地威胁。
明台像是怕了，转转眼珠，又往前凑了凑：“那老师你……要打我我也认了。可是完事能不能像上回那样……抱抱我？”语气里分明是期待和撒娇。
终于提到了这个。几个月都没敢说的“上回发生的事”。
王天风似笑非笑地乜了他一眼。
“明台，你明知道我会发火，还带着夜莺和你堂哥的人一起去杀了人，就是为了这个？让我抱你？”
“也不是……是因为上次……上次以后，老师你就对我拒之千里，我心里真的挺难受的。可我是男孩子，总不能哭哭啼啼的去找老师负责吧……只是很沮丧啊，不知道做错了什么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怕被老师讨厌，又觉得都那样了……却突然之间不理我，可能真的是讨厌我。一直到老师跟大哥走，我也没想明白。后来是阿诚哥告诉我，老师是觉得我会因为感情而分心，或者变得患得患失，才疏远我的。”
把心里的想法说完，明台长出了一口气：“虽然老师也不可能一直不理我，但总要有点儿原因才能真的明白老师是怎么想。”
还是这样好，直抒胸臆，有话直说。比自己翻来覆去的想要好多了。
“……”王天风沉吟一会儿，缓缓开口问到：“你以为我上了你，就不想理你了？”
明台脸色一红，没有回答。
王天风嘴角微扬了一下。他竟在这时想起了自己在明台肩膀上留下过一个小小的标记。
脑子里回响着自己跟明楼吵架时，明楼骂他“禽兽”和“你这是管教吗！”的声音。
这孩子在他们不在的时候犯了大错。可是现在自己根本就不想惩罚他。
不，还是要惩罚他，让他以后都不敢再做同样的事。
“去跟你大哥打个招呼，你和我现在就回家去。”王天风突然说到。
“现在？”明台措手不及。
“现在。”王天风已经站了起来，向门口走。
“老师，老师……你还没说呢……”明台一步跨到门前，拦着他。
“说什么？”
“要是，要是今天你……打了我……之后，能抱抱我吗？”离得很近，他眼中小小的期待被王天风一览无余。
完了，就是这个无辜的眼神。被那个姓丘的小娃娃一箭扎在心里了。
“上一次，把你弄疼了吧？”王天风问到。
明台的脸又红了，他点了点头，又忙说到：“其实不太疼……就是感觉有点儿奇怪……”
王天风伸手拉开了门。
“今天我就把你弄哭。”
传送门：
刚看了一眼表，3:30
依旧是谜一样的更新时间= =
字数8167......同样都是对话多，写剧本的时候我怎么没这么有动力？
总之先谢谢一直到这一章都还愿意看的盆友。
以及，最后还是让老师霸道了一下下，满足我五十度军绿的脑洞。
下一章放肉，楼诚天台都放。说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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