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松と麦

终日为师 第五章【楼诚】【天台】【OOC】

【五】


 


  “嘟——大哥!起床啦!阿诚哥!起床啦!大哥!起床啦!阿诚哥!起床啦!——”


  明楼在睡梦中翻了个身,伸出手,摁掉了明台录制的电子闹钟。


  可是阿诚也已经被叫醒了,揉着朦胧的双眼,在黑暗中转过头来。


  明楼伸出的手就势从背后抱住了他。


  “该起床了......”阿诚转过身子,回应着明楼的拥抱,嘴上说着起床,却是向明楼的怀里拱了拱。


  “别挑逗我啊,你。”明楼哑着嗓子,在阿诚耳边说到。早上醒过来,两个人都会有被阿诚戏称为“小帐篷支起来”的时候。阿诚经常不放过这个机会,因为可以看到大哥欲火焚身却不得不起床的窘相。


  “我没有,刚刚我做了个梦。”阿诚又闭上了眼睛,呓语一样地说着话。


  “你梦见什么了?”明楼抱紧他。


  阿诚把头埋在明楼的脖颈间:“我梦见那个夏天了。”


 


  明楼的大学同学结婚了,在北京办酒,邀请了所有曾经的同学。


  阿诚假期接了在北京拍的广告,于是抽了一天跟明楼一起去。


  明楼从楼梯往包厢走的时候,吸引起一大片的热闹。阿诚跟在他后面,提着包,像个助理。


  很多人没进去,等着看新娘子。一路上明楼都在打招呼,上铺的兄弟,曾经的学生会搭档,还有后座的女同学,见了他都极其热情。


  “我靠,明楼哥!这都多少年不见了啊,现在成大明星了!”这是低他一届的学弟,现在当了某影视公司的音乐总监。


  “我跟你说,我们公司最近有好多挺不错的剧本,有机会真的可以合作一下。哎,这是阿诚吧?我靠,都长这么大了?”拉住阿诚,一个劲儿地感叹着。


  “以前我们打球的时候,老在旁边捡球来着。”这是从包厢里走出来的王天风,见着明楼,走上前来。


  “想不到啊,你现在误人子弟去了。”明楼扬了扬下巴,算是跟他打招呼。


  王天风站在包厢门口,冲明楼咧嘴一笑:“更让你想不到的不是我。赶紧进去吧,你猜谁来了?”


  “谁啊?”明楼看王天风的表情,其实已经猜到。


  “你的好师妹。”王天风露出看戏一样的表情。


  明楼白他一眼,向包厢里走去。


  一眼就看到汪曼春,手边是一杯红酒,妆容精致,揽着旁边人的肩膀,明眸闪亮。男人们的目光齐齐地在她身上汇聚,多年未见,她还是这么毕露锋芒。


  她的目光与明楼对视上,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喜。


  “师哥!”站起来,向他挥着手。


  明楼回头看了看阿诚,朝她走过去。


  “师哥,你也来了啊。”汪曼春的声音脆脆的,跟上学时一样的好嗓子。


  “我们这得有......四五年没见了吧。”明楼还没坐下,向她寒暄着。


  “可不是么,咱们俩的最后一面,还上过娱乐版头条呢。”汪曼春倒是大大方方,也不管身边有多少人支着耳朵在听。“我在大雨里喊你。”


  “记得当时路上好多人都转过头来看我。”明楼应着,先给阿诚拉开了椅子。


  汪曼春笑着,举起了酒杯。


  “过去的事儿了,在座的都不是外人。师哥,生死之交一杯酒,相逢泯恩仇吧。”说完,一仰脖,把酒干了。


  明楼见她洒脱,也不觉得尴尬。拿过旁边的酒杯满上,也一口干了下去。


  “新娘子还没到,你们怎么就喝上了?”终于,旁边看热闹的同学们开始起哄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当年。


  汪曼春是当年的校花,跟明楼一起合奏的时候拿了好多奖。在辩论队里他们又是搭档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曾经交往过一年。


  郎才女貌,被称为学校里的“官配”。


  可还是分手了。汪曼春这样骄傲的女孩,无法接受自己的“失败”,也做过很多傻事。


  包括在明楼已经在演艺圈有些名气后,追到他拍戏的城市找他,在一场大雨中被明楼彻底直白的拒绝。


  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


  从那之后,汪曼春因为形象很好,被娱乐圈关注此事的星探发现,签约成了一名歌手。她在采访中从不避讳提起明楼,但也多次表示那只是两个人的过去。她的这份洒脱也为她累积了很多粉丝,也有人戏称她为“最佳前女友”。


  此时一见,明楼内心虽无情愫,却也觉得有些感慨。


  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“祝你幸福”,跟着杯里的酒一同喝了下去。


  阿诚在明楼身边坐着,摇晃着杯里的酒。


  王天风的位置就在他的旁边,忽然拿着手中的杯子碰了碰阿诚的。明楼在和另一边的人讲话,没有注意。


  阿诚抬抬眼睛,叫了一声:“王哥。”


  “你喝得够慢的啊。”王天风凝视着阿诚,凝视里面刻意塞进去好多意味深长。阿诚笑笑,没有答话,只是把酒杯放到嘴边,慢慢喝着。


 


  婚宴结束后,他们回了明楼住的酒店。


 “我没吃饱。”明楼带着几分醉意,笑着问阿诚:“你吃饱了吗?”


  阿诚摇摇头。他根本就没怎么动筷子。


  于是打电话叫了外卖烧烤送过来,明楼又要了两瓶啤酒。


  阿诚坐下来才觉得饿,像是好容易见到肉的小狼,就着啤酒,一言不发,吃得满嘴是油。


  说没吃饱的明楼却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,坐在沙发上,看着阿诚狼吞虎咽。


  房间里很热,明楼开了空调还满身的汗。


  打着赤膊,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


  快到半夜的时候,又觉得嘴馋,想吃火锅。


  “总不能大半夜的戴着墨镜出门吧。”怕被粉丝认出来,左右为难。


  “叫海底捞外卖吧。”阿诚肉还没消化掉,又积极地为大哥想着办法。


  更多的啤酒跟着外卖一起送来,放到冰箱里。


  两个人闷头吃着,明楼忽然起身关了空调。“30度的高温里吃火锅喝冰镇啤酒才是享受。”


  很快,汗就从他们的脑门儿上流下来。阿诚也不再穿着T恤,脱了上衣,喝着酒,汗流浃背地跟明楼抢着火锅里的午餐肉。


  从里到外都在冒着火。


 


  醒过来的时候,明楼才发现自己其实喝醉了,躺在地毯上。


  阿诚正在收拾东西,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。


  听得见盘子和碗碟相撞的瓷器声。


  明楼等他走过来的时候,抬手握住了他胫骨分明的脚踝。说:“别弄了,等会儿打电话让店里的人来收拾。”


  阿诚低下头,看着他。


  明楼拍了拍身边的地毯:“过来。”


  向上伸出手去,被阿诚握住。


  明楼一使劲儿就把阿诚拽倒了,似乎有所准备,阿诚的脸离他非常的近。可是没有什么表情。


  “躺一会儿。”明楼说。


  阿诚就在他身边平躺下来。


  “不高兴?”沉默了一会儿,明楼突然问。


  “没有。”阿诚闷声回答。


  明楼转过头看他,把手搭在他的手上。


  “汪曼春自己也说了,那是过去。你得相信我。”明楼说。


  阿诚不说话,看着天花板,绷着脸。


  “你才是现在。”明楼又说。


  还是不看明楼,但阿诚的声音里明显有一丝介意:“那谁是未来?”


  握着他的手攥紧了。


  “只有你。”明楼说。


  阿诚又沉默下来,带着点儿倔强,还有固执。但他转过身子,搂住了明楼的胳膊。


  还是第一次,不像弟弟,像恋人一样,得到了承诺。


  “一开学又见不着了。”他说。


  明楼抓着阿诚的手,翻过身,抱住他。


  半年了,聚少离多,像这么躺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少。心里总觉得阿诚还是小孩,也没敢在他面前有过除了亲吻之外的亲密举动。


  可是......且当酒后乱性吧。明楼想着,欺身而上。


  


  同学结婚了。


  见了前女友一面。


  阿诚的第一次。


  ——这就是那个夏天。


 


  明台想给阿诚哥打个电话,却是他的助理接的。


  “他们又开始工作了啊......”明台闷闷不乐。


  拨通大姐的电话,撒撒娇,又炫耀了一番自己在宿舍里住的不错。心情总算是平稳了一点。可最关键的事又没法跟大姐讲,没过一会儿他就又抓心挠肝地在寝室里走来走去。


  明台住的是两人间,他的室友是个学作曲的大三学长。正在写着曲子,被他闹得心烦意乱。


 “我说,你这是干嘛呢?吃错药啦?”


  “我好烦啊。”明台坐在床上,一脸郁闷。


  “我觉得你好烦啊。”学长开了一句玩笑。又问:“怎么啦?明天专业课啊?”


  都知道他是系主任的学生,都知道系主任的学生压力大。
  “后天。我不是为这个烦。”明台活动着脖子:“是......算是感情上的事儿吧。”


  学长噗嗤一笑:“小屁孩,还感情的事呢。那你得找女孩儿聊,我自己的感情还没着落呢,帮不了你。”


  “家明哥,你说,要是喜欢上比自己大很多的人,该怎么办啊?”明台却死马当活马医地跟学长讨论了起来。这学长人很好,从住进宿舍以后就挺照顾他,也没问过他哥哥或者家里的八卦,是明台觉得可以当朋友的人。


  鲍家明冲他摆了摆手:“你问我啊,我还想问你呢!喜欢比自己大六岁的女人,该怎么办啊?”


  “啊?你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啊!”明台往前一凑,像是来了兴趣。


  “你刚才不还问我吗,难道你不是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吗?”鲍家明说。


  明台没接话,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儿。


  “你说得对,这种事应该找个女孩儿聊一聊。”像是想到了什么人,明台对鲍家明撂下这么一句话,拿着手机就往外走。“好好写曲子吧,写给你喜欢的那个人!”


  


  秋天的夜晚,天空是墨蓝墨蓝的。


  明台跟于曼丽并排坐在体育场旁边的长椅上,看着天空。


  “有流星就好了啊。”明台说。


  “你想许什么愿?”于曼丽问。


  明台微笑:“实现不了的愿望。”


  于曼丽侧过脸,看他,说:“也说不定就会实现呢。”


  明台也转过脸来。


  “那我许愿你转学来我们学校好不好啊?”带着无邪的笑,问。


  于曼丽笑着摇摇头:“你们学校离市中心太远了,逛街不方便。”


  “可我们学校美女多啊。”明台偏着头,假装不正经。


  于曼丽看他一眼:“我喜欢的是长得帅的女孩子。”


  “这个我也可以帮你找找看。”明台很认真地说着。


  中学时跟同一个钢琴老师学琴的人中,他只跟曼丽成为了好朋友。不仅仅因为艺考前曼丽上过王天风的公开课,也不仅仅因为他们俩知道彼此的秘密。


  ——要是我大姐不同意我也喜欢男的,咱们俩就形婚吧。明台那时候这么说。


  ——如果我不喜欢女孩,你也不喜欢男人了,倒是可以考虑考虑。于曼丽说着口是心非的话。


  上了大学之后,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。


  会穿过半个城市来听明台讲王天风的人,大概只有曼丽一个了。


  在体育场走了半圈,又坐了这么久。明台大部分的时候却是沉默的。


  好朋友就是也不用说太多,对方什么都懂。


  又过了一会儿,天完全黑下来了。路灯下,曼丽的发梢在风中轻轻飞扬。


  “生活啊,有时候不是理想,也不能幻想。你说呢?”于曼丽觉得自己大老远的跑来了,总得劝劝明台。


  “他听我那么说了,会怎么想?”明台没头没脑地说。


  曼丽知道,他这是说跟老师坦白了自己从小时候起就崇拜他以他为目标的事。


  “应该挺高兴的吧。”曼丽回答到。


  “可他还是拿我当小孩看吧?”只有这时候,明台才显得特别不自信。


  曼丽从没揣测过像王天风那么大的人的想法,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台的问题。


  “这个也急不来,再说,这跟年龄也没关系。”只能说点安慰明台的话。


  明台慢慢地点着头。


  “你就先好好练琴,完成他给的作业,时间一长他就会对你刮目相看的,慢慢就觉得你不一样了。”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能想出来的唯一接近老师的办法。


  明台从旁边的花坛上扯了两朵一串红,吸着它的花蜜。还递给曼丽一朵,说:“甜的。”


  曼丽接过来,以为明台不纠结了。


  结果他把花瓣一扔,抬头望天,又抱起了双臂。


  “他能喜欢男的么?”


  初秋的风吹在身上,还真有些冷。


 




















日更是开心的。


日更是会困的。


请让我看到你们的评论和红心蓝手......






传送:


第四章https://i-m17.lofter.com/post/87825_9fc483c




之前的在第四章里找~

评论(13)

热度(54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