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心安处是吾乡 六【楼诚】【天台】【杀手】【OOC】【养成】
这章很短。用了 @秋叶明日 童鞋提过的梗。
【六】 夜话
“王天风！你这个疯子！你这个混蛋！混蛋！”
听着屋内终于传出明楼拍桌子怒吼的声音，郭骑云和阿诚对视了一眼，一起往里面冲。
果不其然，明楼已经站了起来，王天风也是站着的，两个人谁也不肯输了气势，对对方怒目而视。一头一触即发的雄狮和一只剑拔弩张的猎豹对峙的时候，可能就是这个样子。
郭骑云上前拦着王天风，阿诚则跑到了明楼的身前。
“大哥！大哥，别动手！有话好说！”阿诚抱住了明楼的肩膀。
“你让他说！我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？！我管教我自己的学生有什么不对了？嗯？！”王天风伸出手，指着明楼。
“你为什么管教他？！”明楼怒不可遏。
“我让他去跟踪目标，他倒好，直接把人杀了！还自己做了炸药炸了目标的家！他什么时候做的炸药？从哪买的硫酸、硝酸？！为了给他抹去痕迹，我差点把命都搭进去！他害死我了！”
明楼也抬起胳膊指着王天风：“徒弟是你自己挑的，学生是你自己教的，你活该！就算他闯了祸，你那是管教吗？！啊？！我问你，你那是管教吗？！你这个混账！禽兽！”
王天风又要上前：“我禽兽？我跟你到底谁禽兽？！”
“明台才十七岁！他未成年！”
“他脑子是清醒的！”
“疯子，你大爷的，他是我弟弟啊！你怎么敢动我弟弟啊！”
“你弟弟怎么了，又不是亲生的！”
“跟亲生的有什么分别？！”明楼大吼。
“阿诚跟你的亲生弟弟有什么分别？！你对他怎么着了，你心里不清楚？！”王天风扯着嗓子回敬。
郭骑云拍着脑袋，一脸无奈：“你们能不能少说一句？”
没想到，阿诚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把矛头指向了他：“有你说话的份儿？”
郭骑云的眼睛一瞪：“那也没你说话的份儿啊！”
阿诚一指王天风：“看好你们家疯子！”
郭骑云怒指明楼：“那你让你们家大哥别乱咬！”
王天风一转头，骂道：“你们俩什么意思？要不然，你们俩先打一架？”
明楼也看向了阿诚：“你们俩先来？”
被骂的两个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，都不说话了。
沉默了几秒钟，郭骑云又说了一句：“你们能不能有点儿上司的样子？”
这次，阿诚站在了他的一边：“我觉得他说得对。”
明楼挨个看了看他们俩，说：“你们俩，出去。”
等关上门，阿诚和郭骑云又互相看了一眼，抬手击了个掌。“咱们俩一闹，他俩估计还能冷静点。”阿诚说。
“老师真把明台给……那个了？”郭骑云想的却是另外的八卦。
“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？”明楼缓和了语气，问王天风。
王天风说：“没把持住呗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的？”明楼皱眉。
“前几年，阿诚第一次自己动手那回，你把他揍了一顿，然后没让他回自己房间睡，对不对？”
明楼点点头。是有这么回事。
王天风冷笑了一下：“那天我回来之后，气得不行，就差把明台吊起来打了。这小子也不求饶，也不躲。后来我说了几句狠话。类似以后他的事我不再管之类的吧。结果他居然害怕了。最后，倒成了我安慰他。再后来我让他回屋待着去，你猜他怎么说？”
“怎么说？”
“他问我，老师我能在这儿跟你睡觉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明楼楞住。
王天风点点头，表示自己没有瞎说：“他问我，老师我能在这儿跟你睡觉吗？我就问他为什么，结果他说，‘阿诚哥每次被大哥惩罚了之后都跟大哥一起睡。你还从来没打我打得这么狠，难道不安慰我一下，跟我睡觉吗？’”
明楼只觉得想翻一个白眼给他：“你他妈的，是想告诉我，你跟我弟弟睡觉是他自己要求的？！”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王天风反问。
“混账东西！你知道我说的睡觉是什么意思！他哪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啊？他才十七啊！你是喜欢他吗？！”
王天风的音调也随着明楼的质问而升高。
“我何止是喜欢！”
明楼不说话了。
王天风依旧对他怒目，却似乎什么也不再想说出来。
那天晚上的事儿像一场梦。
早上醒来，明台像小时候那样，缩成一团。
头靠着王天风的肩膀，手里抱着王天风的胳膊。
王天风只能睁开眼睛，瞪着天花板。
明台醒了，一开始不说话，裹了裹被子之后，用比一片叶子落地时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叫了一声：“老师......”
王天风笑了，说：“吓着自己了？”
明台点点头。
王天风抬起手，拍了拍明台的脑门儿。
“你也可以当做是一次猎奇，不用把它太当真。”
说完，坐起来，拿衣服穿。
明台伸手拽着他的袖子，把衬衫从王天风身上扯下来。抚摸他的后背，那后背上还有明台的指印。
明台觉得，似乎一切都很不真实。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。
那个晚上，王天风只觉得特别的长。
他一开始吻明台的时候，是没有私心的。什么都没有想，只觉得，到时候了，应该这么做。
这个“时候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算的，他根本就不知道。
该这样做，只能这样做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。
就好像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汪水泽，在这个晚上，汇聚成溪，往应该去的地方流淌过去了。
只想亲亲他。
明台接受了，可是也抗拒了。他推了王天风一下，胳膊微微发抖。他说：“老师，不能......”
王天风就翻身平躺过来，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。
那条身体中的小溪却还在流淌，并未停止。一直向下，变成了一团火焰。
他抓住明台的手，握得紧紧的。再一次靠近他。
明台向后缩了一下，黑暗里，离得如此之近。直视，又躲开，又直视。满眼的束手无策。
王天风说：“你怕什么？”
他看到明台摇了摇头。
豁出去了。
明台感觉得到，身体和内心都在疯狂地变化着。
某个类似闸门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上被截断了，然后又砰地一声释放开来。心脏要爆炸了，炸成碎末，向着头顶，四肢和每一个指尖狂奔而去。
带着无以言表的喜悦。
他翻到王天风的身上，王天风单手搂着他的背。一只手抚摸着他额前的碎发。
轻柔地吻，像蒲公英落在露水上。
王天风咬住他的下唇，睁开眼，看到了他一直睁着的黑眼睛。
只觉得自己在往一口深井里掉落，井底是一片灿烂的星河，还有暖洋洋的风。
王天风问：“看什么？”
明台说：“想看看。”
于是，又去亲他。他还是睁着眼。暖风变成了在花中起舞的蝴蝶。
“看什么啊？”
明台笑笑：“想看看。”
王天风伸手去捂他的眼睛。翻身，压在他身上。刺穿。听见他发出类似惊鸟一般短促的叫声。
放开了手：“我也想看看。”
如果那个晚上一直不结束，应该也很好。
明台好像做了梦，在睡梦里还撅着嘴。
王天风忽然觉得，等天一亮，等自己一睁开眼睛，就会后悔。
跟明楼对着吼，眼前却都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。鲜活的触感，扑面而来。
头疼欲裂。
“我没法理解你。可是我也理解你。这么说，你能明白么？”明楼说。
王天风点点头：“能。因为你对阿诚也是如此。”
明楼摆手：“不，不太一样。或许我说不出这其中的分别，但不太一样。”
“都是禽兽，半斤八两。”
明楼居然笑了。
“我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，传到我这，一个个杀手都变成了含情脉脉的同性恋。”
“滚，只有你自己含情脉脉。”王天风出言讥讽。
“你说，”明楼像是刻意转换了话题：“我小弟这三年多，刻苦得都不像他了。究竟是因为想尽快给他生父报仇，还是因为对你的感情发生了变化？”
王天风摇摇头：“我怎么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的？”
“混蛋，你对明台到底是不是认真的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。”王天风等着他的眼睛，似乎理直气壮。
明楼的火气又上来了：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“我说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的。什么叫认真的？你对阿诚是认真的吗？”
明楼仰头：“当然。”
王天风说：“我把他带回来，教他本事，陪他报仇。他的生父对我来说是良师益友，是恩人。我对明台本来不应该有什么别的念头。可就是有了，我还把它实施了。这一刻我当然是认真的，以后也不会弃他而去。你说，我算认真了么？”
明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。
半晌。
“疯子，你要是变得优柔寡断了，我一点儿都不奇怪。你说这些话的时候，不像一个杀手。”
王天风笑起来：“你知道我训练明台的时候，是怎么跟他说的吗？”
明楼挑眉，以示询问。
王天风说：“我告诉他，或许外界都误以为杀手是很冷血的。其实不是，杀手可以很温情。你要把目标的命，看成是自己的命。像了解自己一样去了解对方。像爱你的爱人一样去爱对方。然后，你杀死他，却如获新生。”
第五章传送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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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四章在第五章里有链接。
OS：
其实觉得这篇文在这儿作为终章也没什么大碍。
不过还是会尽量顺着之前构思的把它再丰满一些。
毕竟明家的宿敌还没死，不能总让大家在这儿谈恋爱吧......
【或许5.6两章其实是为了把两对儿的关系挑明，接下来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虐汪了= =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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